几人围坐在一起说了海上的凶险情况后,沈黛才疲惫的回到房间梳洗去了,正准备舒舒服服的睡个觉的时候,李麽麽才悄悄来到她的身边道:
”娘子,听闻你们的船出事后,陆大人召集了衙役在海上寻了你们十来日,没寻到,后来世子也过来了,他一个人在海上又寻了你十来日,没找到你,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去,还是国公爷亲自过来带了官家的手谕才将人给弄了回去。”
“你不知道昨日在港口,世子和国公爷都吵成什么样了,世子是宁死也不愿意回去,国公爷差点被气得要跳海,最后世子是看见了官家的手谕才无奈回去了,临走时还让我们一直要在这等着你,一有你的消息就要报给他。”
李麽麽啰里啰嗦的又道:“娘子,世子是极其在意你的,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赶紧回汴京吧,说不定还可以赶上汴京城元宵节的热闹。”
而沈黛早已被她那一句“一有消息就报给他”给吓了一跳,她是没有想到崔彦会亲自来寻她,算算时间如果他昨日才走,又在海上寻了她十来日,他应是才用了十多天的时间就从汴京赶来了泉州,这么长的路程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心微不可闻的便触动了下,她有想过如果听闻她的死讯,他可能会难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念她柔软的身段,也会派人来海上寻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为了她千里奔袭,置刚刚启动的新政于不顾,置自己的理想、包袱于不顾,以及刚刚定下的婚事于不顾,亲自过来寻她。
他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她便觉自己这段时日的付出也不算一无所获,哪怕他最终都不会娶她,但至少在他心里也算是留下了一抹印记。
他的心间,她曾经住过。
然而住过就够了,一切就到这里结束刚刚好,就让他以为她永远的消失了,然后两人再无干系。
现在问题是,她可以管住李麽麽和青桔将她还活着的消息不透露给崔彦,但是宴末呢,她可是国公府多年培养出的暗卫,绝不会轻易背叛国公府,指不定她现在就在想办法给崔彦传递消息了。
想到此,她真的是一阵头疼,怎么能让晏末闭口呢,闭口可能不太行,但是或许能将她给打发了。
于是她和李麽麽推心置腹了许久,说了自己的打算,她这辈子反正是不可能做妾的,何况还是个外室,崔彦哪怕待她有些许的真心,但是这份真心没有建立在平等、互尊的基础上,都是十分可笑且荒谬的,也是不可能长久的。
她们最好的路子其实不是回到国公府,而是从国公府走出去,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利用这有限的生命体会这浩瀚大宋的风土人情与璀璨光辉。
李麽麽听她描绘的美好蓝图,最后竟也被她打动了,最后两人商量明日先充好电,做好充足准备,后日就动身出发。
两日后,在冰冻来临之际,沈黛三人揣着这趟出海赚回来的两万多两银票,终于又乘上了去往汴京的商船,只是却没有晏末和大丫的身影。
经过反复思考之后,沈黛还是觉得大丫是个有头脑、有本事的人,是天生的商人,不该跟着她去挥霍生命,她应该在适合她的地方发光发热,所以大丫最后就被她留在泉州和叶二娘跟进西餐店的生意了,后期她自己如果有想法,也可以考虑去跟大郎跑海船,那到时候就也算有了身家了。
反正她在泉州的前景总是比要跟着她强的,尽管大丫万般不舍,她还是强硬将她留在了泉州,而至于晏末,大概是昨日吃多了什么,现在应该都还在睡大觉吧。
等她醒来,哪里还有她们的身影。
而有句老话叫什么,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让她自己选,她可能会选择去广州那样温暖的地方度过这寒冷的冬天。
然而她如果想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个冬天,不想让崔彦发现她的踪迹的话,汴京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崔彦和晏末肯定会想不到,最想离开汴京的人,最后又乖乖回到了汴京。
经过上千里的水路跋涉,元宵节的前一日,几人终于冒着寒雪入了城,在距离皇城最远的客栈先落了脚。
李麽麽一向爱八卦还爱交际,在汴京城的这短短时日早已把汴京城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透,要说如今这汴京成最实惠又不会与那些贵人产生交集的地方就属城西汴河郊区这块了,不管是赁个宅子还是买个宅子都是最为适合的。
要说能干也还得是李麽麽,几人刚放下行礼收拾了通之后,她便已经速度的寻了个牙人出门去看房子了,到了晚上的时候,房子就已经租好了,还另外寻了婆子将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只等明日就可以搬进去了过元宵节了。
自穿到后宋这些时日以来,她们才总算有了个属于自己的家了,几人心情好,沈黛便带她们来客栈一楼用餐,将店子里面好吃、好喝的都点了个遍。
几人正吃得津津有味,一旁几个桌子上的老百姓也是聊得不亦乐乎,沈黛先还只埋头苦吃,并不关注他们在聊什么,谁知一不小心就听到他们在谈的竟是崔彦信中跟她所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