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也持着一柄长剑,轻柔中自有一股如竹般的韧劲。
师祖转头看向窗台,又回眼看她,不知想到什么,神情了然,却又对她道。
“你年纪尚小,以后还有得选,莫要先吊死在一棵树上。”
林斐然手中剑风顿时一松,脚下趔趄,弟子剑猛地刺入一株银杏,震得黄叶飒飒飘落,铺了满肩。
如霰不由得打趣:“小英雄,怎么脚滑了?”
师祖闻言看她,目露好奇,也跟着开口:“他怎么叫你小英雄?难道你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英雄事迹?”
两人的话,一句从左耳进,一句从右耳进,避无可避,林斐然却都无法辩解,心中更是羞赧,顿时从脖颈红到耳尖。
她看向窗台处,飞快地说了一句:“脚滑就是脚滑!”
她旋身到庭院中,不顾如霰的笑声,剑舞得更快,不想两人和她多说一句。
“原来是我看走眼,你并无此意。”
师祖咋舌摇头,随后又指向另外那抹虚影。
“这位便是创出云山剑法的剑者,她也留了一抹虚影在铁契丹书中,不如与她同练。”
她立即侧目看去,那抹虚影忽然动了起来。
臂间披帛飘荡,足下长裙迆地,却都不挡其势,身姿一动,恰似云山雾绕,极近朦胧。
林斐然茅塞顿开。
与这位剑者相比,她的剑要快上三分,便失了那股巧劲,形似而意不足。
心随意动间,她提剑上前,与这位前辈一道出剑,大概十招下来,她的身法便与先前完全不同。
如霰虽然不用剑,但这身法与招式间的差别,他看得出来。
就像是忽然间开悟一般,有些奇怪。
他的视线终于从林斐然身上移到四周,却并未发现什么,想来,是他无法看见的东西。
即便现在灵力暴动,有些虚弱,他却仍是一位神游境的修士。
连他都看不见的,也只有圣灵了。
只是跟在她身侧的,会是哪一位?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如霰心中本在盘算,但在见到林斐然那认真的神情时,又不免觉得自己多思。
眼下,她心中只有解开母亲死亡真相一事,哪里顾得上其他。
思索之余,他再度垂眼看去,这般月下花景,闲人舞剑,却有人横亘其中,心中不免升起些淡淡的不悦。
那厢,林斐然又练得一手云山剑,只觉得极为通畅,便立即跑到窗下:“尊主,方才我练得如何!”
她双眼明亮,面有喜意,额角又沁着薄汗,就这么直勾勾看过来,如霰心中那点郁气顿时散个一干二净。
意识到时,他自己都笑了一声,颇觉荒谬。
窗下之人还等着他的回答,他只好道:“练得很好。”
这倒不是在敷衍她。
眼见林斐然又将长剑入鞘,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他又启唇。
“我还想看。”
林斐然的笑容凝在唇角,她再度仰头看去:“真的吗?”
如霰点头,又抱臂倚着窗棂:“自然是真的。”
林斐然轻吐口气,弟子剑再度出鞘,点头:“好。”
第三种剑法再起,师祖看得连连咋舌,又立即唤出另一道身影,带她同练。
林斐然平日练剑便要花上两个时辰,这种强度对她而言并不算吃力,但练剑与学剑不同,学剑显然更费精力。
在如霰的“我还想看”与师祖的拊掌中,她就这样练了大半夜,等到天色将明时才堪堪罢手。
修士的体质与常人不同,不动用灵力,练上一晚剑并无大碍,只是会显得有些颓靡。
但林斐然不同。
每每听到如霰那句“我还想看”时,就仿佛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气力,剑法一套接一套,看得他兴味十足。
故而此时她精神大好,但体力不足。
待到日出之时,她终于收剑,不顾师祖震惊的视线,兀自走到窗下,抬头道。
“尊主,你面上异纹退了。”
如霰扫过手背,纠正道:“是暂时消退。”
“那也是退了——”
林斐然将弟子剑收回,定定看了他几息,双手忽然抬起,飞快结印,如霰顿时觉得腿上一紧,不禁闷哼一声——
“舞了一晚剑的疲累,你也该体味一下!”
语罢,她蹿到门边,背上伞剑,飞一般跑走,不敢回头看一眼。
如霰低头看去,原是那枚腿环收紧,勒出一道凹陷。
再抬头看去时,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宫宇间。
他不由失笑,扬眉道。
“体味什么?连做坏事都不会。”
……
林斐然逃一般跑回住处,简单洗漱过后,浅浅补了一觉,直至午时才悠然转醒。
醒神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从芥子袋中拿出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