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起来:“那将军口中的施血者,是谁——”
宣睿眉心蹙起,似乎陷入回忆,边道:“上月末,我曾在柔兰被敌军几百骑兵包围,他们随便哪个的刀尖上,都x可能沾染过我的血。”
李幼卿细细品咂这句话,眼中倏然浸染上几分忧色,抬首问道:“那此蛊可会对将军身体造成影响。”
“不会。”轩睿面无表情回应她。
她微微松了口气,双手交握在胸前,满面庆幸道:“那便好,小女中蛊是运道不好,纵使死了也怨不得旁人,将军则不同,您是我大梁的肱骨之臣,是边疆百姓们的衣食父母,必须好好保重身体,万万出不得任何岔子。”
少女眼中自然流露出的关切之情不似作伪,明眸蒙上一层水光,像是轻柔的雾。
又似一张刚开始织的密网。
宣睿不疑有他,接着道:“如今你只要睡着便有可能发病,继而想方设法靠近本将军,若不尽快解除此蛊,后患无穷。”
李幼卿当然知道这点,可一方面她对中蛊之说还未尽信,另一方面,若情人蛊之说是真,自己能否活命还不是全凭他一念之间。
她并未回应,安静等待他做抉择。
宣睿本没打算放任她不管。
“脱衣服。”淡漠的目光,顺着少女稚嫩的脸颊往下,定在她中蛊之处。
李幼卿心里一紧,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男人先前的威逼恐吓,以及那条可怕的玄铁锁链让她彻底看清了,反抗只会让自己受更重的伤。
她安静看过去,男人目光冷寂如古井。
这人究竟是怎样用一副正气凛然的姿态,说出这般脏污的字眼,还是说,天下间男人都是这般厚颜无耻。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纤长如白玉般的手指,轻搭在胸前水绿色绣裙的系带上,两指捏住短的那端,只需轻轻一拉便成。
本是简单的动作,然此刻两人共处一室,偏透出十足的旖旎氛围。
宣睿饶是对男女之事再迟钝,此刻也觉察出了几分尴尬。
刚想说明原委,就见少女用一双盈了清泪的眸子看了过来。
只听那清甜又绵柔的声线道:“将军,小女现在胸口还有些疼痛,您能否再缓几日过来。”
宣睿深吸了口气,忍住想转身就走的冲动。
盯着她正捏住胸口系带,要拉不拉的两根细嫩手指,他目光里透出几分不耐,语调冷淡道:“你是要清白,还是想活命,自己选吧。”
他原是一名悍将,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何曾真正跟女人打过交道。
在他看来清楚明白的话语,落在李幼卿耳中,无疑又成为了仗势欺人。
李幼卿心中绝望,双指狠心一扯,高腰的裹胸裙顿失去束缚,轻盈的往下划去。
上身还剩下一件窄袖短襦,遮住肩背部的肌肤,以及两条纤细的手臂。
男人板着一张冷峻的脸,淡淡移开目光。
当那具高大健硕的身躯甫一坐下,床塌随之深凹了一块。
强势的气息袭来,混合着一股若有似无,淡淡的甘草香,有股奇异的矛盾感。
触手可及的距离,令李幼卿止不住胆战心惊。
他生得这样壮,单手便能轻易捏死自己吧。
之前挨的那一脚,给她留下了强烈的阴影,她只觉得男人残忍暴虐,压根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意图。
二人之间巨大的体型差,让李幼卿看着就像只可怜的奶猫儿。
整个娇小的身躯,都笼罩在男人上半身投下的阴里,让一切无所遁形。
见对方抬起手,她身体不可遏制的瑟缩了下。
她心中充满了抗拒,怕男人看出端倪,只得拼命低垂着头。
“将军,小女身份低微,实在配不上您。”抱着一线希望,她再次求他。
只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又不是要议亲,要什么身份匹配。
宣睿蹙了蹙眉,没留情面,抬手扯下了她身上最后的遮羞布。
寒意贴着肌理,令她小小的发出一声惊呼。
被冒犯的屈辱感充斥心间,两行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宣睿正襟危坐,要解情人蛊,另有一个法子。
需得让施血之人,连续七天将毒血吸出。
七日之后,蛊虫无以为养,自会主动离体,停止祸害宿主。
之前需仰视才能看到他的脸,这时男人忽然俯下了身,令她视野骤变。
乍然对上那双如鹰隼般锋利的眼,她心神有半刻恍惚,当回过神来,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见男人继续倾身靠拢,她眨巴了下眼睛,语调几乎哽咽问道:“宣将军,请问你家中可有妻室。”

